自然跟着担忧不已。
谭氏也有些无语,若陈初送女儿头面首饰之类稍显暧昧的礼物,她自会拒绝。
可,拨浪鼓既不贵重,又不逾距,反倒挺像长辈送与小孩的玩耍之物。
到底收不收呢?
我家女儿年纪小,不晓事,叔叔作为长辈,却也不晓事。
为难的谭氏郁闷想到。
两人说话的位置,就在二楼陈瑾瑜卧房的窗下。
从陈初进院后开口第一句,陈瑾瑜就光着脚丫跑到了窗前,支耳隔窗偷听底下对话。
前晚,陈初的忽略,让阿瑜好生伤心,只觉是自己太上赶着了才被叔叔看轻。
于是晚上回来后窝在娘亲怀里痛快哭了一场,伤心、委屈杂糅的情绪中,阿瑜痛定思痛,说出了‘往后再也不见叔叔了’这样的狠话。
可到了第二日,陈瑾瑜就有些后悔了,呆呆在闺房内坐了一天,饭都没怎么吃。
今日,晨间时她又在想若叔叔再来邀请我外出游玩,我也要晾晾他,要请我三次,我才会再与他见面算了,请我两次,我就原谅他吧
此时,耳听楼下娘亲有赶走陈初的意思,陈瑾瑜关于‘三次’还是‘两次’的纠结统统抛到了脑后。
下意识推开了窗
‘吱嘎~’
头顶传来的响动,让楼下三人同时抬头循声看了过去。
“”
窗内探出的秀丽面庞登时一红。
“阿瑜,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陈初仰着头笑了笑,抬手举起那面尚未送出去的拨浪鼓轻轻一旋,院内响起‘咚咚咚’一阵脆响。
这番稍显童趣的举动,差点逗得陈瑾瑜笑出来,浅浅酒窝一闪即逝。
想起自己还‘病’着呢,陈瑾瑜连忙隐藏好差点露出来的雀跃,微蹙秀眉,素手成拳搁在樱唇旁,轻轻咳嗽了两声,低低道:“谢叔叔挂牵,阿瑜已经快好了”
说罢,陈瑾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娘亲,仿似疑惑道:“娘,你们怎站在院内呀?怎不请叔叔上来叙话呢?”
“”
陈瑾瑜你要死啦!前晚是谁说往后再也不见他的?
有了女儿这话,谭氏便是再不乐意也得客气一句了,“叔叔若无要紧事?上楼喝杯茶?”
明显诚意不足的邀请,陈初却呵呵一笑道:“也好。”
“”谭氏。
楼上花厅。
张嫲嫲奉茶后,伺立一侧。
陈初来访的理由是探望陈瑾瑜,陈瑾瑜此时即将‘痊愈’,于情于理两人都该见一见。
若谭氏一直待在花厅,会显的痕迹过重。
留张嫲嫲在此,最合适
陈初和陈瑾瑜各自东西落座,中间隔了一丈多,说了些没有营养的寒暄,彬彬有礼。
随后,陈初说起了想请陈瑾瑜明日带赵家妇孺做些新衣的事。
“阿瑜知晓了。”陈瑾瑜耷着眸子,余光瞟了张嫲嫲一眼。
她觉着叔叔此来肯定是为了前晚那事道歉的,却因张嫲嫲一直在旁边,不好张口。
想了想,陈瑾瑜轻移莲步走到书案旁,往砚台里添了些水,似乎是想写点什么东西。
一旁的张嫲嫲随即上前,帮陈瑾瑜研磨。
就在陈初迷茫时,却听陈瑾瑜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春晓好眠,唐时孟浩然那首《春晓》做的真好。”
接着,陈瑾瑜稍稍卷了大袖,露出一小截纤细皓腕,提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什么。
俄顷,陈瑾瑜书写完毕,抬头朝陈初莞尔一笑,左眼快速而又俏皮的眨了一下。
张嫲嫲站在她右侧,刚好看不见。
“叔叔长于诗词,觉着这首《春晓》如何?”
陈瑾瑜发出了鉴赏邀请,陈初起身上前,心道:我多大的碧莲啊,能评价孟浩然的诗?俺不生产诗词,俺只是诗词的搬运工
可待他走近,看了一眼宣纸上的文字,不由一愣。
陈瑾瑜似乎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不待他问出来,自己已指着纸上文字轻声念了出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她念的确实是《春晓》,不过,纸上的文字分明是:
赓酬二三子,
人间知何时。
良辰不可再,
风雨夜半来。
好像是担心陈初没看明白,陈瑾瑜每念一句,葱指便会在每句诗最后一字上停留片刻。
至此,陈初就算是傻子也看明白了。
四句诗最后各取最后一字子时再来
藏尾诗嘛。
虽这诗算不上惊艳,但须臾之间临时起意,提笔诗成
陈初暗赞陈瑾瑜才思敏捷的同时又颇为愕然小金鱼,你好大的胆子啊!
谭氏,就在隔壁。
张嫲嫲,站在旁边。
陈初不由看了张嫲嫲一眼,后者依旧在研磨,但眼睛却盯着宣纸,脸上渐渐浮现了骄傲笑容,“瑜小娘的字真好看”
“嘿嘿,嫲嫲净会夸我,把阿瑜从小夸到大,以后我若骄傲了,要赖嫲嫲!”
陈瑾瑜撒娇似的娇嗔一句,随后抿嘴浅笑看了一眼陈初,见后者正在观察张嫲嫲,陈瑾瑜再次提笔,书下几字:
叔叔莫担心,张嫲嫲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