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城精兵云聚,梁公乃我朝名将,岂有不知临川堡乃宁夏城前哨之理”
“就算拿下临川堡,面对宁夏坚城,又岂能有寸功可得”
“我提出异议之后,苏明润立即招出埋伏,若非事前精心准备,又岂能如此周密”
副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事发如电光火石,让人智塞神昏,若非枢相忠肝赤胆,睿智过人,此刻吾等皆入益西威舍彀中矣”
“可惜未能完成国家使命。”家梁猛一打马“此处断非久留之地,赶紧走,还得赶到萧关告诉梁公,苏明润如此处心积虑逼走我们,必有后手”
然后随意指了两名从员“你,还有你,再此悄悄潜伏,观察山上临川堡是否有异动,如果没有,天明赶回萧关。”
使团很快就遇到了夏军的夜哨斥候,得知是家使相连夜奔回,也不敢怠慢,一边集结护卫一边命快使传信。
等来到萧关之下,关墙上已是灯火通明,梁永能并没有开城门,而是让使团城下安歇,只放下吊篮,接了家梁上去。
梁永能见到家梁就惊问“先生如何夤夜而回”
待到家梁和梁永能将情况一说,梁永能顿时忧虑起来“苏油这是要决心挑起战端了”
家梁点头“论天时,山南已然麦熟归仓,丁力也闲了了下来,可以参与转运;论地利,除了环庆,整个宋夏边境,宋军已然居高临下;论人和,宋朝如今,更是上下一心。”
“苏油这次来渭州,是朝堂各派共同推举,他在六路军政两道,声望极高,旧部故交多若牛毛。手里还拿着陛下的衣带诏,以及禹藏花麻和李文钊的请兵文书”
梁永能大怒道“鬻国昏君,你还叫他陛下”
家梁正色说道“不然呢太后可还没有废帝。”
“你呀”梁永能不禁抱怨“你若不是如此古板,国家用人之际,何至于叫大相摆布到河西你我二人联手,怕他苏明润何来”
解下腰间水囊递过去“对了,你说苏明润他为何将你放了回来”
家梁仰着脖子惯了几口水“二十年不见此子,他的心计,早已深不可测。”
“他早就认出了我,初次见面我故意激怒试探他,他却不动声色,可又日日以眉山菜式相待。”
“之后邀我上城楼,除了夸饰宁夏城坚固,宋朝大军强悍之外,还劝说我归投。”
“见我心意难转,又故设疑计想要逼降。”
“虽然一切看来,都是想要我投诚,但是按照此子的心机,我认为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梁永能说道“那他还有什么更深的意思”
“不清楚,他自小就会操弄人心,以给别人设置陷阱为乐趣”家梁看向城头的火炬“或者他早就知道我心不可转,因而故意放我回来”
“反间”梁永能一拍垛墙“他是要先生带回错误的军情”
家梁跟着反应过来“那宁夏城中物资军器堆积如山,军帐连营,说不定是假象”
“马呢”梁永能立即问道“宁夏城里,马匹多吗”
“对了城中马匹明显不是太多嗯,虽然轮番饮水,但是总有一些只在水边转悠,并不低头”
梁永能点头“还是先生心细,苏油这是将已经饮过的马匹混入未饮过的马匹里边充数,宋军主力,决计不在宁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