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珞冷冽犀利的神色言辞,让妇人苦笑一声,却没解释。
敖珞到此处来,本就不是来与她闲话家常的。
如若,这妇人真一心对敖瑾有谋害之心,纵使敖瑾舍不得,那她也会……
妇人正欲答话,冷不防身后又响起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阿珞。”
敖珞身子微僵,回头一看,是敖瑾回来了。
妇人不知是着急还是感慨,直偷偷抹眼泪。
敖珞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脸色终还是有些发白,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在营里时听说她是二哥的阿妈,所以我一时好奇,过来与阿妈聊聊。二哥既回来了,便和阿妈叙叙旧吧。”
说罢,径直从敖瑾身边走开了。
一时院里有些清静。
妇人抹了一会儿眼泪,才哽咽着欣慰道:“看来,敖家小姐很是紧张护着公子呢,如此老奴也就放心了。夫人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高兴的。”
回到宴春苑时,敖珞脸色还有些不好,安夏问她怎么了,她只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无事”。
后来敖珞成为威远侯世子女的事才在徽州城里流传开来,同时还伴着敖瑾不是侯爷亲生子的这一传言。
一时敖瑾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质疑。
同年,魏京里的太后身体一阵好一阵坏,坏时也没有坏到哪里去,只是汤药不断、身子虚些。可哪想,在感染伤寒以后,太后病情说加重便加重,断断续续拖了两三个月,随后便病逝。
这终于让沉浸在魏岚宇似是而非的荣宠里的萱儿,犹如兜头泼下一盆凉水,整个人猛然惊醒。
太后病逝,这第一件事应验了。
夜里无人的时候,萱儿把箱底里的锦盒翻了出来,锦盒里放着一张布帛,她抖着手展开来看,一遍又一遍,把上面所记载的事背得滚瓜烂熟。
如若再有第二件,第三件,她不得不为此早做准备。
等萱儿背熟以后,便挪到烛台上烧了,一丝把柄和证据都不能留。
随后后宫里哪位妃嫔有孕,哪位妃嫔又被害,都一一得到应验。而萱儿也凭借着布帛上的提醒,化险为夷,步步荣升。
太后病逝不久,宫里又有妃嫔死去,夜里常有啼哭声。后来又请了得道道士来宫里超度。
结果那道士却道,祸起萧墙,灾厄降临,大魏天下即将面临一场劫难。他一边掐着手指,一边神神叨叨地把大魏未来还未发生之事说个不停,最后虽没有明言道出安陵王乃罪魁祸首,却将凶兆方位直指金陵。
魏岚宇道了一句“装神弄鬼”,随后就命人把道士拖出去,砍了。
萱儿一直提心吊胆地过了些时日,那道士的事她不能直接出面,不然魏岚宇一定会找到她头上来。
好在魏岚宇并未把此当成一回事,因为自古以来总是不乏一些江湖神棍高谈阔论家国危矣,无非是想借此入朝堂、当国师。
现在这话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人却被他杀了。
事后他便是再想查,也无处可查。
然,那道士口述之事,都在一件一件地应验。前朝后宫人心惶惶,终于开始正视和议论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