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见韦宝有些意兴阑珊,笑道:“年纪不大,官瘾还这么重?你放心,十年之内,咱家一定把你扶持上正二品大员的位置,一个25岁的人就当了正二品大员,你还不满意吗?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咱家让你进内阁!你四十岁的时候,咱家让你当首辅!给你加爵!”
韦宝大汗,你这画饼的本事比我还大啊?我四十岁?那还得过25年呢,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投过胎了。
“多谢九千岁!”韦宝躬身答道。努力的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模样。
魏忠贤满意道:“你记住,只要一门心思跟着咱家,少不了你好处。你这趟做的还行,清理了不少东林党人,以后还这么接着干,在外不必与咱家和咱家的人亲近,要是有必要,你甚至可以骂咱家几句。”
“这不好吧?我心里多尊敬九千岁啊?”骂九千岁这种事,我想想都想哭呢。
“没什么好不好的,骂咱家的人多了。咱家并不是让你跟咱家打擂台,只是让你在和东林党官员对垒的时候,别让人觉得你是咱家的人。”魏忠贤道:“但是有一条,一定要最大限度的铲除东林党官员,多用忠于咱家,忠于陛下的人。”
韦宝点头答应了。暗忖魏忠贤果然是将皇帝当成他的傀儡,或者是将他自己当成皇帝的影子,因为他可以容忍有官员对他不是特别忠诚,但对皇帝特别忠诚,这样的人,他一样可以用圣旨驾驭。
离开了魏忠贤的私宅,韦宝心情大好,一路哼唱小曲子回到了府邸,当晚与王秋雅大战了一场。
次日韦宝再到衙门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这回没有阉党高官再来问自己什么事情,倒是五品和五品以下的官员,什么事都来找韦宝,搞的韦宝仿佛真的成了都察院和大理寺的老大一样。
都察院经历司都事李利民和挂了御史官职的书办郭文亮一天到晚围着韦宝转悠。
倒茶,整理文档,好不殷勤。
韦宝翘着脚抽烟,郭文亮卖力的为韦宝捶腿:“大人,案子都发下去了,该发南院发南院,该发北院发北院,不过,还有几件新案子。是这几天刚送过来的,大人看,是不是一起发下去?”
虽然北院没有正式的衙门,韦宝只是让官员们暂时搬到一处大宅院充当衙门,但体制是已经分配好了。
“我亲自审吧!”韦宝道:“也正好让他们都看看该如何断案!”
李利民道:“大人,这是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重新整顿之后的最新一批案子,一定要慎重!大人还是旁观为妙,找几个有经验的御史去吧?”
“让他们跟着,我不会乱来的。”韦宝道:“我分得清楚轻重。再说,你也郭文亮也很有经验啊,有问题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给我提个醒吗?”
“大人放心,有小的在,有什么问题,一定告诉大人!李大人是担心到了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案子都是大案子,牵扯到许多高官,怕大人得罪人,也是好意。”郭文亮道。
李利民对郭文亮赞许的一笑,虽然两个人都是正七品,但他是都事官位,郭文亮只是御史加书办,他比郭文亮是要大的,觉得郭文亮拍马屁归拍马屁,主次还分得清楚,并没有与自己争宠,不错。
郭文亮也赶紧回报给李利民一个微笑。
韦宝笑道:“只要你们二人齐心协力,带着都察院和大理寺众同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干,人人有好处,升官发财的机会不会少!”
两人喜滋滋的答应了。
他们的确很高兴,前两天刚刚整顿完,也不知道朝廷是个什么态度,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朝廷默许了韦宝的做法,赶回家的官员没有来闹,留在衙门的官员都逐渐恢复了正常工作,都察院和大理寺看似走上正轨了。
更加可贵的是,一帮二三四品的大员们也没有来找过韦宝,似乎彻底放假了,似乎把整个都察院和大理寺都交给韦宝一个人打理了。
这些变化,让跟随韦宝的李利民和郭文亮放心了不少,感觉他们交出去买官的银子,未见得会打水漂。
“记住,咱们主要为了搞钱,搞到那些犯罪的人倾家荡产,明白了这个原则,审案断案就都有了章法。”韦宝对二人道。
“这容易,都察院要审核刑部的案子,很多时候还有权直接将刑部有疑点的案子拿到咱们都察院来重审!咱们要弄钱,就要把刑部的案子尽量推翻,有问题的都重新审一遍,证据清楚的,也仔细复查一遍。现在大理寺也在大人手里,那就更方便了,审案的同时,大人可以直接判案!”李利民道。
“嗯,很好!你们去准备去吧,下午把南院有空的官员都叫上,我就亲自处理几个案子给大家看看!我审结的案子也一样发到北院走流程,但不必让北院官员再复查了,让他们留底之后,直接送大理寺就可以。”韦宝道。
李利民和郭文亮答应了,赶紧去安排。
二人并不担心,虽然韦宝是初入仕途的人,可人家有权啊,再说都察院和大理寺都是审案断案的老手,还有他们这些人盯着,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不过,二人估计韦宝连听审都没有经历过,上来就审案断案,估计要闹笑话。
幸好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审案不像地方衙门,不必有一大堆老百姓围观,只有刑部负责案子的当事官员旁听就可以。
只要韦宝不太过扫刑部的脸面,刑部官员应该也不敢轻易得罪同时执掌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么重大权力部门的主官韦大人的。
下午,韦宝以为只有几桩案子,却没有想到弄出来三十多桩案子?
都察院大堂挤满了人,都察院自己的官员就有二百多人旁听,要看韦大人如何审案断案,好作为他们以后办差的依据,还有一百多刑部负责案子的官员也过来了。
“怎么这么多?”韦宝问李利民。
“本来就只有几桩案子来着,我让人去通知了刑部的人,谁知道,一个中午,又弄出来了这么多!以前他们很多案子是不用咱们重审的,刑部给咱们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几个头头脑脑送过银子,案子就算过去了,不像现在,咱们不要他们的银子而是要他们的案子,所以就堆积了这么多案子过来了。大人要小心,刑部的人有心看咱们的笑话。”李利民低声道:“要不然大人审一个案子做做样子就可以,其他的都交给旁人吧?”
“我说了今天下午要亲自上阵就亲自上阵,没事!”韦宝微微一笑,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封建时代,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有道理,就看谁权力大。
都察院相当于全国最高检查机构,大理寺相当于全国最高法院,他刑部算什么?
警务大佬再大,能大的过检察院和法院吗?
韦宝暗忖,老子一个不高兴,把你刑部高官都给你们端了!
“开始吧!第一桩是什么案子?”韦宝气定神闲,一身簇新的正五品官服,好不潇洒。
“这是山东布政使司东昌府王家和杨家两家大户争夺田产案,有一处田产,他们各说是各家的,还闹出了十多条人命。刑部的结果是田产归属王家,判杨家陪王家3000两纹银。”李利民介绍道。
这种案子,其实到了都察院这个等级,都只能算是小案子中的小案子了。
韦宝嗯了一声,大声道:“带人犯!”
李利民一怔,差点笑出来,强忍着轻声道:“大人,这案子没有人犯!”
“都出十多条人命了,连人犯都没有?”韦宝无语了。
“嗯,两家都是当地大户,这种事基本上都是用银子就能了事的。”李利民道:“不过刑部官员来了,咱们都察院审案,主要审问这些刑部的官员。”
“好吧,叫刑部主审官。”韦宝点头道。
“是,大人。”李利民答应着,对在场的刑部官员道:“韦大人招这个案子的刑部主官。”
一名刑部官员大踏步出来,站在了大堂中央。
其实这人也不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主审官是山东省提刑按察使司的正四品副使。
大堂上站着的只是与山东省对口的一名正六品主事而已。
“你们怎么断的案子?明明杨家死的人多,为什么判杨家赔王家3000两纹银?”韦宝冷冷问道。
刑部那名主事差点没有笑出来,暗忖你这是什么话?合着有理没理,看谁死的人多谁死的人少吗?
“大人,两家争执的田产,经过查实是王家的,这才判杨家赔偿王家,至于死的,都是两家的家奴,由他们自行丧葬。”刑部主事道。
“你这是什么话?这罪状上说,这处田产明明在两家田产之间,存在争议,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王家的田产?如果没有争议,怎么打得起来?”刑部主事没辙了,硬着头皮道:“那依着大人怎么说?”
“死人就要偿命!这是人命案,把杨家人和王家人都捉拿了赴京问罪!”韦宝冷然道:“既然山东提刑按察使司断案如此草率,这案子由都察院直接管了!”
啊?
这么芝麻绿豆大的案子也要押赴京城?
没有这样的规矩啊?他自然知道韦宝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立威,又设法弄银子,可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只要两家说是底下人自己闹起来的,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下人头上。
这个时代,死再多下人也不算什么事,哪一天不死一大堆人啊?
平民的命,连草芥都不如。
“怎么?我的位置,是不是要你来做?以后都察院是不是你当家?”韦宝见那刑部主事迟疑,不耐烦的怼道。
“不敢!下官不敢,立刻将大人的意思发往山东提刑按察使司。”那个刑部主事赶紧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