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盖子要被掀翻,而周老板相当于给它重新加了一层胶带。
做完了这些,
周泽抬起头,
看向上方,
一个纸人正在从上面缓慢地落下,
一同落下的,
还有一道磅礴的威压,
仿佛世间万物在其面前,
都渺小如尘埃,
任何的意志在他面前,
要么臣服,要么就得毁灭!
周泽的膝盖在此时承受着一股子巨大的压力,
但他还是坚持站着,
当初白夫人那件事儿时,书店门口被炸出了一个坑,里头有个似乎和仙有关至少也是带着点仙气的娃娃,周老板那会儿都没跪,这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跪?
但旁边的老道就不同了,
也不晓得是压力过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噗通”,
老道跪得格外清脆,
也格外地规整。
纸人的高度在降低,
那股子气势也如同涨潮一般开始变得更为剧烈,
周泽紧咬牙关,
右手向上一抓:
“报纸!”
“轰!”
数条黑色的锁链横抽了上去,却没能碰到纸人的身体就直接消散了,但纸人的身形却也因此被改变了轨迹,向另一侧滑落了下来,
最终,
飘浮在了周泽前方十米处的位置。
从一个小小的纸人身上,你要是说能看出什么丰神俊朗或者飘逸之姿什么的,那肯定是假的。
但就是一个小小的纸人,
身上却能散发出令周老板都觉得亚历山大的气势,
这就已经足够惊人了。
纸人有灵,虽然他的眼睛是点上去,但你真的能够感知到其目光的移动,这一刻,他的目光已经从周泽的身上落在了旁边跪伏在地的老道身上。
老道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天雷滚滚轰轰作响,只觉得好难受,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甚至眼睛都开始发黑发暗,距离彻底晕厥过去就差一点儿了。
虽说一直在戒备着,但周泽却发现纸人的情绪外漏的很明显,对方没打算隐藏什么,似乎根本不屑于去这么做。
因为有时候隐藏,本身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但对方显然没有。
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此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失望、愤怒、悲哀、怒其不争……”
好复杂的情绪,
这情绪到底是怎么来的?
“废物。”
纸人的声音传来,
像是在空气中凝聚而出。
周老板的眼睛眯了眯,对方,是在骂老道?
骂老道的话,
那这位就是……
只是,
刚刚的火焰是什么意思,打招呼的方式么?
但既然对方现身了,周老板倒是收起了一些针对的意思,开口道:
“您既然来了,那就救救他吧,否则,我就得把他变成僵…………”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废物?”
“你不是来救他的?”
周老板诧异了,
马上继续问道:“那之前抢的寿元和那俩快递是……”
“殉葬者和寿衣而已,他终究是府君一脉的传人,就算是死,也得有他的体面。”
周老板这下终于明白对方之前流露出的那种复杂情绪的来源了,
有点像是朱元璋再生瞅朱由校和朱由检或者是努尔哈赤或者皇太极看光绪溥仪的感觉,
还真是这样,
那种恨不得操刀直接砍死这种不肖子孙的架势。
不过,这终究是人家的家务事;
周老板只能道:
“您消消气,消消气,他再怎么不堪,再做错过什么,也和你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
而且,你也不用出手杀他出气了,他其实都快完了,得绝症了。”
纸人那边忽然发出了笑声,
“逃就逃了,带着道统一起逃。
死就死了,还想带着道统一起死。
人死魂可继,
身陨道可传,
命消神可续,
我泰山一脉,到底欠这个不肖子什么,
他非要先故意丢了基业,葬送泰山一脉数代苦心经营!
如今,
再刻意地拉着道统一起消亡,
彻底绝了泰山再起的一切希望!”
听到这些话,
周老板也愣了一下,
我擦咧,
以前只听安不起说过,这末代府君是被地藏王菩萨给忽悠了,丢了江山玩儿失踪了;
结果还不止这么简单,
这是地藏王菩萨的大忽悠法真的这么牛逼还是老道真的是缺心眼儿啊,被忽悠得这么耿直?
这是自己挖自家祖坟断自家风水啊。
周老板不得不扭头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老道,
感慨道:
“好像,还真有点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