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件件不起眼的事情串连起来后,悄然地整理成一根有迹可寻的线,却是能从中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王稚登是一个喜欢推敲的聪明人,旋即便是大胆地得出结论道:“徐阶此举太过于巧合,莫非这是他心虚所致,已经在皇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孙先生,你以为呢?”林晧然并没有急于下达结论,而是望向孙吉祥地道。
孙吉祥对嘉靖和徐阶都有很深的研究,却是提及另一件事情道:“东翁,宫里早前的线报传来消息,皇上前段时间好几回在梦里喊着严嵩的名字!”
“莫非是严嵩托梦给皇上不成?”王稚登听到这个事情,却是暗暗地咽了咽吐沫道。
孙吉祥没想到王稚登信鬼神之说,却是理性地分析道:“这对君臣相处了二十多处,严嵩更是一度以西苑为家,皇上现在患病,梦到严嵩当真不足为奇了!”顿了顿,又是扭头望向林晧然道:“东翁,我亦是判断徐阶在皇上面前撒了谎,而徐阶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性子,约制吴阁老面圣怕是防的正是此事!”
“呵呵……咱们将严嵩之死捅到皇上那里,恐怕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稚登听着孙吉祥跟他观点一致,亦是显得乐观地说道。
孙吉祥却是纷纷地摇头,显得并不乐观地道:“这都是我们的猜测,而现在吴阁老不宜直接面圣,东翁更不能直白地说出严嵩的死讯,此事过于刻意恐怕是……引火烧身!”
倒不是谁占理就能稳操胜券,当你直接跑去嘉靖面前捅破此事,不说能不能达到预定的效果,恐怕面子上也过不去了。
哪怕是要在背后捅人,那也要做得巧妙。像昔日徐阶对严嵩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但亦没有跑到嘉靖面前说严嵩的坏话,而是选择推荐蓝道行入宫而达到目的。
“孙先生,我记得朝廷之所以将原大理寺卿万采和原刑部右侍郎鄢懋卿判处流放,正是江西巡按御史成守节抄严家的时候找到了二人匿严氏银的证据,可是如此?”林晧然却是突然发问道。
孙吉祥略作回忆,便是轻轻地点头道:“确实如此,正是成守节向刑部递交二人匿银的证据,原大理寺万采前阵子被判了流刑!”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在查抄罗文龙家之时,致使胡宗宪在狱中自杀,但却很少人知道,在查抄严家之时,却是波及了原大理寺卿万采、原刑部右侍郎鄢懋卿和原工部左侍郎刘伯跃等人。
“东翁,你这是……”王稚登猜不透林晧然葫芦里卖什么药,显得疑惑地望向了林晧然道。
林晧然则是抬头望向窗外的弯月,虽然月初的弯月显得模糊,但已然是挂在了夜空中,却是另有深意地说道:“或许我们等候的时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