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不是没有被绑架过,但那群人对她忌惮并不敢多做什么,眼下到了莫名的地方,她的心这才乱成了一团麻线。
人啊,总是对未知的恐惧感到害怕。
妇人拍了拍她的手,温念只感觉像是被粗粝的沙搓了一遍,她心中的警铃大作,有个不好的念头在她心头滋生发芽。
只听见那妇人缓缓叹了口气,像是劝慰,又像是警告:“你甭管咱这是什么地方,只要乖乖待着听话,自然就不会有人伤害你懂了吗?”
她的手温念一碰便知道是因为长年积累家务农活所致,尽管妇人的说的是普通话,但内在已经隐隐带着地方言的口音。
四周寒酸的气味,以及她话里话外蕴含的意思,不免能让温念猜出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山村!
这是荒远偏僻的穷乡僻壤,而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群人就是将她绑架过来做他们口中的生崽儿工具的母猪!
“这里是山村吧。”
温念出奇的平静,她挣开妇人的手,语气冷冽道。
妇人先是一愣,接着以更加平淡的调调恢复到:“看来你也不算是个笨的,你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她的手上新茧居多,若是温念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恐怕也是被人强抢或者骗来这个地方的。
温念抱着跟她谈判的架势,风淡云轻道:“结局不结局我不知道,让我猜猜你也是被拐卖进来的女人吧?在这里被沦落为生殖工具,现在被他们托来跟我劝说,让我乖乖就范?我说对吗?”
妇人平淡的动作被温念三言两语击垮,她只是个普通人家出生得小姑娘,尽管见识到人心险恶和肮脏不堪,但论及城府和心计自然比不得出身富家的温念。
见她的动作一怔,温念顺水推舟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不想从这里逃出去吗?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你愿不愿意信我?”
妇人上下打量着温念,看见她眼中无神加上脚腕处的石膏,不屑道:“你?就你这残缺破败的身子还妄想带我逃出这个地方?小妹妹你要是真想过得去,就安分听阿姐的劝,懂了吗?”
她曾经和温念一样又不是没想着逃脱过,只是一次次的毒打和恐吓早已让她失去了信心和拼劲。
如今的她活着的只是一个躯体。
温念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她缓缓舒出一口气,继续道:“别看我这残败身子不顶用,但是说起我的身份,你可能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话已至此,温念必须把方才的话给它圆回去,只是还没等她继续开口,摇摇欲坠的门就已经被暴力的跺开。
接着一个满嘴口吐污言秽语的老婆子便走了进来:“春花你跟她说墨迹什么话?把人绑起来,晚上给俺家老幺做媳妇,村里头那个女人有她水灵?以后造出来的娃娃估计也是个顶漂亮的。”
她的声音苍老沙哑,说出来的话宛如老树皮上的沟壑一样粗鄙,语调更像是在粗粝的石头上磨刀一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