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傅景湛果然不是单纯为了带叶凉夕来y城度假而已。
来这里的第三,叶凉夕就被傅景湛带去了一家医院。
看的是一名据很有名的眼科医生。
当年傅景湛过,要找个医生给叶凉夕看看眼睛,先性的夜盲症虽然不能医治,但是,也不能听之任之不作治疗,她这几年一直在定时接受医院的治疗,为的就是延缓以后视力衰退和防止中年之后可能的失明的危险。
几年下来,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夜间视物的能力至少没有想象中的衰退。
y城人民医院,某眼科办公室。
叶凉夕在内室接受仪器检查,医生在外面看着屏幕上的图像和数据。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看起来年纪跟傅景湛相差不多,可能也就一两岁左右,身穿一件白大褂,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测试仪器给出的录像和数据。
她一言不发。
傅景湛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皱着眉头看上面让他这个行外人看不懂地数据和图像。
直到沈晚的脖子动了动,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傅景湛才开口,“怎么样?”
他在沈晚面前的情绪有些外露,显然两个人是认识的。
沈晚转了一把椅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点戏谑,“景湛,你很紧张。”
傅景湛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沈晚轻笑出声,原先看屏幕的时候还一脸严肃的沈医生,这会儿笑起来,脸上也多了一些轻柔,决定不再打趣他,笑道,“你知道,这是先性的夜盲症,在目前的医学领域,还没有能完全治疗好的药物和医学手段。”
傅景湛皱眉,沈晚继续,“但那姑娘现在还,十八九岁的年纪,现在现在慢慢接受治疗,可以改善夜间视物的视野范围,延缓眼睛衰老的迹象,我唯一有把握做到的,只是让她以后年纪大了,不至于失明。她先前接受的治疗还是不错的,但是几年下来改善的情况并不是太大,我建议先停一段时间,然后再换另一种方式。”
傅景湛点头,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沈晚的助理也带着叶凉夕从仪器室出来。
叶凉夕站在傅景湛的身边,还不知道刚才傅景湛和沈晚已经三言两语完了她的眼睛和治疗的建议。
沈晚打量了叶凉夕好几眼。
叶凉夕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医生,但是看起来,好像对方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连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带着一点点戏谑的味道。
沈晚让助理下楼去给叶凉夕拿药上来,等下吃完了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她问叶凉夕,“这几年感觉如何?”
叶凉夕如实回答,“时候治疗过,治疗的时候视力有明显改善,但后来停了,就会恢复原状,夜间也不是不能视物,只是光线越暗,越看不到东西,光线亮一点,能看到,但距离不远,也不是很清楚,前两年开始再次接受治疗,一直到现在,只要有光,都能看到东西,只是不是很清楚……”
听她讲述,沈晚了然,助理已经拿了药上来,沈晚给了叶凉夕一颗,“你先吃下,然后过一会儿再在给你检查一下。”
叶凉夕接过药和开水,点头应下。
那一颗药有些大,像一块牛奶含片似的,傅景湛接过来,给她掰开了才放到她的手里,叶凉夕对她笑了笑,才接过来就着温开水吃下,傅景湛声问她,“苦不苦?”
叶凉夕有些不好意思,瞥了一眼正在看着他们的沈晚,幅度摇了摇头。
傅景湛眉心皱痕,这才松开了一些。
刚才医生助理将水杯递给叶凉夕的时候,是傅景湛首先伸手接过的,他很细心地用手背贴在杯壁上量了一下水温,确定不是特别烫才让叶凉夕接过。
沈晚在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时候,就已经看过来了。
其实助理的经验何其丰富,给病裙水,水温自然是适夷,但是傅景湛显然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连看着叶凉夕吃药,眼里都是心疼。
沈晚印象中的傅景湛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之骄子,游走在各色的商人之间,但偏偏不识人间烟火一般,哪里能了解人间疾病与离合悲欢。
高高在上,疏淡冷漠。
但是,几年不见,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神坛上的男人已经掉落下来,成为为了一个女孩喝药而皱眉的平凡男人。
沈晚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写病历。
半个时之后,叶凉夕再次进入仪器室。
这一次,沈晚跟着她一起进去。
叶凉夕躺在病床上,周围是各种探测仪器,这种冰冷的场景,有些让人紧张。
沈晚看出来,低头看了她几秒钟,忽然开口,“其实,我跟景湛是认识的。”
叶凉夕顿住,刚才话的时候,好像感觉两个人也是认识的,而且,傅景湛直接带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这里,不到招呼就进来,尤其是,这么久了,沈晚的病人就只有她一个,倒像是专门在等着她似的。
虽然心里觉得他们认识,但叶凉夕在听到这会儿的时候,注意力被吸引,那点对于仪器室的紧张就慢慢消失了,抬眼去看沈晚。
沈晚脸上还罩着一个口罩,眼里带着笑意,似乎在扬眉,“不好奇我跟景湛是什么关系么?”
不好奇,怎么可能,但叶凉夕的好奇,却并非不信任,完全只是对傅景湛怎么认识这么个距离帝京千里迢迢的医生的好奇。
她笑着摇了摇头,“他会跟我的。”
“是么?”沈晚好整以暇地反问。
“那么,沈医生想要什么呢?”
沈晚似乎在想个什么措辞,几秒钟之后,她居高临下地看叶凉夕,“其实,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当年……”她到这里,适当停了一下,好像直接忽略了某些东西,“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出国了,前两个月才回来,没想到一回国,就被景湛找到这里了,我以为这么多年,景湛已经忘记我了。”
得语焉不详,完全跟没有一样,但就是因为某些语焉不详,所以才能给听者留下一些供人猜想的东西。
叶凉夕听完,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
口罩遮着沈晚的大半张脸,她在口罩后面忍不住弯了唇角,“哦?就这样?”
叶凉夕在病床上躺好,“沈医生,可以开始了么?”
沈晚笑了,不再什么,倒是专心致志,遵守医生的本分给叶凉夕作了探测,将近半个时之后,两人从仪器室出来,傅景湛看到人,就迎了上去。
沈晚见着这个架势,似乎笑了一声。
她坐下,再次给两人分析,“先性的,这么多年过去,做过几次治疗,这个我就不跟你们详了,但是刚才我了要换治疗方案的建议,现在再次检测之后,我也坚持这么认为,这几年我在国外对这方面的研究比较熟悉……”
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叶凉夕,顿了顿,看傅景湛,眼里带着笑意,“相信我的本事如何,景湛应该是知道的吧?”
傅景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话。
沈晚继续,“原先的治疗先停下,半年之后,再来做一次检测,然后我敲定最终治疗方案。”
傅景湛点头。
叶凉夕始终把一切交给傅景湛,只有沈晚在问自己问题的时候她才回答。
完了叶凉夕的眼睛问题,沈晚一把猜下口罩,“这么多年不见,今晚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傅景湛已经站起来,“不了,我忙。”
沈晚看了一眼叶凉夕,嗤了一声,傅景湛原本要带着叶凉夕离开,脚步忽然顿了一下,转头看沈晚,“你真的不打算回帝京,就呆在y城这种地方?”
沈晚脸色微变,“什么叫y城这种地方?”她看了一眼叶凉夕,忽然就笑了,“你这么,不怕姑娘吃醋?”
叶凉夕囧然无语地看着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