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夕回来的时候,君山别墅已经在张罗过年的事情。
傅迎雪在法国,法国那边的放假时间和国内的放假时间并不一样。
法国不过春节,过的是圣诞节,所以放假的时间,也是按照那边来的,傅迎雪学校所在的区,放假时间在二月下旬,那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叶凉夕寒假结束开学的时候了。
两人回家,傅远博和唐如雅已经去访友,家里就一个在张罗过年的方阿姨还有老王。
以及,老爷子在偏厅里听曲儿喝茶。
继下棋和喝茶之后,叶凉夕又发现了老爷子的另一个喜好。
她一进来就去和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心情显然是很好,笑眯眯地对叶凉夕招手,“夕回来了啊,来,陪爷爷泡泡茶,听听曲儿。”
叶凉夕当然听不懂那些个咿咿呀呀的曲儿,但还是换了鞋子进了偏厅。
“爷爷今要喝什么茶啊?”
老爷子沉浸在听曲儿的享受之中,“随便,夕泡什么茶,爷爷都爱喝。”
叶凉夕笑嘻嘻地接过茶壶去倒水。
回来的时候,曲子刚好换了一首。
虽然叶凉夕仍旧是听不懂。
等着水开的间隙,她好奇地看老爷子,“爷爷,你听的是什么曲子啊?”
老爷子笑呵呵,“抗战的时候的曲子了,这可是我们那一代的流行音乐呢。”
“爷爷也知道流行音乐呀?”叶凉夕笑。
老爷子睨了她一眼,一副有什么事情是爷爷不知道的样子,老爷子问她,“夕丫头会不会唱歌啊?”
“唱歌?”叶凉夕当然会,不过,她挠了挠头发,“我会唱歌呀,但是,我们唱的都不是爷爷喜欢的歌。”
老爷子笑了,“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爱以前的玩意,以前的歌曲,多有精神,多振奋人心啊,哪里像现在,咿咿呀呀,都是风花雪月,不知道唱的什么。”
现在我们才不知道以前唱的是什么好么,叶凉夕默默囧然。
老爷子献宝一样,“会唱沙家浜么?”
叶凉夕沉默了,老爷子呵呵一笑,自顾自开了嗓子,唱出了一段。
声音洪亮,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傅景湛回房换了一件衣服,身上的白衬衫西装已经换下来,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v领毛衣,头发也没有那么一丝不苟,多了一些居家的味道,这时候反而像是个大男孩似的。
才刚刚走下楼梯,就听到老爷子开嗓的一唱,脚步不由得停下。
老爷子唱完了之后,问叶凉夕,“怎么样,爷爷唱得好听么?”
完全听不懂的叶凉夕,非常给面子地配合,脆声夸赞,毫不犹豫,“好听!”
老爷子朗声一笑,就像找到了知己一样,“来,爷爷教你唱。”
叶凉夕一惊,老爷子见着她的模样,自顾自笑了起来,开了嗓子唱出一段,“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
叶凉夕当然听不懂,但眼见老爷子高兴,平常他们也都不在家陪着,这时候难得回来,自然是要陪着老爷子,让老人家开心,就算听不懂,还是磕磕绊绊地跟着老爷子唱。
傅景湛难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家里老老少少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热闹,一向不喜欢热闹的他,在这个时候,竟然难得有了这份轻松与惬意之感,一向对老爷子的曲儿不感冒的他,这时候,也难得认真听了进去。
老爷子不断纠正叶凉夕的唱音,傅景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偏厅的门口,倚着门听着一老一少在唱曲儿。
叶凉夕自然是怎么学都唱不了,一抬头就发现傅景湛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这一看,她就脸颊发热得不行,怎么也唱不出口了。
老爷子自然是还没有尽兴,还在教叶凉夕。
傅景湛像是起了坏心眼似的,开口,“唱得不错啊,继续。”
虽是这么,可他的笑意都憋不住了,分明是在取笑她,叶凉夕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唱了不唱了,爷爷我不唱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你哟,没有唱曲的赋啊。”
傅景湛已经进来坐在老爷子的旁边,笑看叶凉夕,“我看倒是挺好赋的,唱得挺好听的,改可以跟爷爷比一比了。”
叶凉夕着急了,对老爷子指控,“爷爷,你看,景湛哥哥取笑我。”
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你们年轻饶事啊,老头子管不着咯。”
傅景湛笑得无辜,老爷子就喜欢看年轻人打打闹闹,笑呵呵地道,“好,爷爷帮你骂他,臭子。”
叶凉夕对傅景湛哼一声,水开了,她去给老爷子泡茶,还故意不给傅景湛泡。
主要是难为情,也有一些故意跟他闹脾气的任性,她最近性子越来越多了,总是找着机会就故意跟傅景湛闹,有些矫情,但就是控制不住。
一整个下午,她都故意不跟傅景湛话,傅景湛自然不着急,由着她,姑娘要闹就闹呗,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她一向很有分寸,极为乖巧,他倒是觉得,闹点情绪也是不错的,也是情趣嘛。
然后,别墅里,方阿姨就时不时看见,傅公子跟在故意不跟他话的叶凉夕的后面,有时极有耐心地哄上一两句,有时候就默默跟在她身后,或者,玩性一起,倒忘了自己在道歉,又拿这刚才的事情来笑话叶凉夕,导致叶凉夕急了,回身反驳她,结果不一心被他得逞了,跟他话了,后面更加不愿意理会傅景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