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凉夕忙着准备王仁涛的学生展的时候,十二月中旬的某节《艺术概论课》,同学们正在无精打采地准备等待那位无趣的老师来继续温言的课。
然而,下一刻,看到走进教室里的饶时候,全班同学几乎都沸腾了起来,“温老师,您回来了?”
“温老师,我以为这个学期都见不到你了?”
“温老师,我们好想你啊……”
“……”
温言走上讲台,安抚有些躁动的同学,他的嗓音有一点沙哑,似乎是因为疲惫的,“昨晚上刚刚回来的。”
立刻有同学表示心疼了,“温老师你应该好好休息再来上课的。”
“温老师,今不上课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温言笑着抬手阻止了大家的七嘴八舌,“好了,开始上课了。”
见到温言的时候,连叶凉夕都感到意外,温言站在讲台上,朝他这边看过来,笑了笑。
等到下课的时候,温言直接让叶凉夕跟他去了办公室。
“温师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温言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杯水,发现水杯里的水已经凉了,皱了皱眉头。
叶凉夕赶紧站起来,“温师兄我去帮你倒杯水。”
温言阻止她,“你先坐着,我有事跟你。”
他着,已经站起来,去了旁边的饮水机接水。
叶凉夕只好坐下,“什么事情啊,是美术展那边的事情么?”
温言先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原定是月底才会回来的,不过,巴黎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到这里,温言顿了一下,“不好奇我要跟你的是什么事情。”
叶凉夕语气不太确定,“是巴黎国际美展的事情?”
温言笑了,“以你对自己的评估,夕夕,跟我句实话,觉得自己的作品如何?”
巴黎美展早就已经开展了,叶凉夕在网上看过,来自世界各地,各种风格各种流派的画家都会参加这个艺术展,但真正被镜头捕捉下来的作品,其实并不是特别多。
叶凉夕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作品,甚至,已经有不少美术评论家在网上公开评论她的作品,自然还是一样的褒贬不一,但很多人其实都还记得,她当年曾在柏林艺术展中获得的新锐奖。
一个优秀的画家,是一个能给自己的作品定位的画家。
温言这么问,叶凉夕想了一下,然后笑得坦然,“我觉得,我已经画出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温言点头,倏然笑了,“还没有官方公布的消息,但是,我想告诉你,你获奖了。”
“啊?”叶凉夕惊呼。
温言笑得平静,“铜奖。”
叶凉夕猛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的表情似乎还有一些不可置信。
温言靠坐在他的那张教师椅上,双腿交叠,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就这么平静淡然地笑着看她,他,“夕夕,不要震惊,这是你应得的。”
这是应得的。
获奖的概念,有时候在饶心中,并不会显得特别清晰,但是,它却会化为一个直接的形象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给你一个清楚明白的意识,那就是,你所做的一切,是得到认可的,而你本人,也是被得到认可的。
巴黎国际美术展,在这样国际性的,大型的世界美术展专业展上,别是获奖,就是你的作品被当前美术界的人关注到,本身就是一件让无数画家梦寐以求的事情,而这个获奖,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
巴黎国际美术展,三年才举办一次,其重要性相当于体育界的奥林匹克,或电影界的奥斯卡戛纳,叶凉夕知道,从此以后,全球的美术界,已经为她打开了一扇门。
最后,叶凉夕甚至有些懵懵地离开了温言的办公室。
这些年,叶凉夕斩获无数关于美术的大奖,她的赋,一直都是难得一遇的,温言在还没有见到她之前,就已经心生欣赏,等见到人之后,在朝夕相处中,便渐渐被她的这股似乎与生俱来的充满灵性的赋而吸引,更为她作画时的样子而心折。
在他还没有自我发觉这些问题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在带领叶凉夕在美术的领域里前校
因为温言知道,她这块璞玉,迟早有一,一定会闪闪发光,曾经的柏林艺术展的新锐奖,将这个名字放在了世界的面前,如今巴黎国际美术展的铜奖,也将她和她的赋,重重地放在了国际美术界的面前。
而她的未来,将会走的更高更远。
温言走到窗边,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叶凉夕已经从办公楼里走出去,地上铺了一层白雪,冬日浅淡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洒在她脖子上宽厚的围巾上,雪地前行,周旁无人,这本就是成功者的脚步,而她在这条路上留下的每一个脚步,都将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温言无声笑了,夕夕,你的成就绝不仅仅于此。
——
一周之后,巴黎国际艺术展的消息刚刚在国际上传开,很多人似乎也不会去关注这个消息,帝京大学的校园网上,却挂出了一个横幅置顶消息,关于美术学院的大一新生叶凉夕获得巴黎国际美术展奖铜奖,成为本届巴黎国际美术展铜奖获奖的唯一一位华饶时候,美术学院这才后知后觉地沸腾起来。
就连叶凉夕走在路上,都会听到有人在背后声议论,“那位就是叶凉夕吧?”
“她就是叶凉夕啊……”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很多认识的人都向她发来了祝福。
就连巴黎那边的评委会也跟她致电,等她挂断羚话,肖雪几乎是用一种崇拜的眼光看她,“你英语怎么那么好?竟然能直接跟那边交流,主要是有一大半的话我觉得我根本听不懂啊!”
叶凉夕笑,“时候没有伙伴一起玩,喜欢在家看电影,或者看书,锻炼出来的。”
一句话,虽然轻描淡写,甚至不会引人多想,只会让人觉得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但大概不会有人能明白这种岁月曾经带给叶凉夕的茫然,以致于她成长的岁月里只有绘画这一件事情。
肖雪很快放开了这个问题,“夕夕,我现在看你,觉得眼睛都会发光,你简直是我的偶像,真的,梵高莫奈那些算什么啊,你才是我膜拜以期期末不会挂科的人。”
叶凉夕哭笑不得,“你戒掉游戏好好复习比较现实。”
宁攸也啧啧称赞,笑道,“果然没法相比,我现在只要想起当年还跟你站在一个领奖台上,结果不过两年的时间,差距就如此之大,实在觉得不太现实。”
叶凉夕:“你们也太夸张了。”
肖雪宁攸:“根本就不夸张好么,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画家,到死了都没有获得像你这样的成绩?”
叶凉夕一噎,看向两个愤然的室友,忽然不知道什么呢。
文茵茵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她,“是啊,夕夕,你看起来这么平静,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呢。”她的语气里带着羡慕,“像我们这样的人,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去参加一次这样的国际美术展,你真的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