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他内心还是知道的，陈明就是嘴笨，忠心没有二话，那天当真是一条汉子除了救他，还把元生给推下了车选择自己赴死，要不是熙尘把对方打下来，陈明这条小命也要折了。

现在想想，王老哥哥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的。

他静默下来，片刻过后淡笑：“那边还有事儿，林桦能理解。”

陈明不敢再随便插嘴了，他总觉得王先生心中有事。

王竞尧倒不是故意地躲着太太，而是真有公事要处理。

风笙未死，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人怎么安排，往哪里安排，风家那里怎么安抚？

林桦可以不知道，但是风家不能不知道的。

王竞尧最后和王景川商量了，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他坐在车上有些疲惫。

一直到车子停下，王景川的声音很轻地响起：“先生，到了。”

王竞尧抬眼，“啊，到了啊！”

他又说：“年纪是大了些，精力不济了。景川你知道陈明今天说什么吗，说我没有几年好时光了。”

王景川存心地哄他开心，含笑着说：“陈明他懂什么呀，哪里知道您这年纪正是壮时。”

他是个妙人儿，说着这些话时表情和语气拿捏得极好，又不引起上司反感，还适当地让上司心情好上许多，果然，王竞尧下车时面带微笑：‘行了景川你先回去，明天一早过来。’

王景川点头，坐上离开。

王竞尧从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静静地抽完一支，这才拾阶而上，下人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他边走边问：“太太睡了？”

下人回：“太太八点就上楼了，还拉了一会儿琴，这会儿可能睡下了。”

王竞尧点头：“她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不太说话。”下人挂上衣服，含笑：‘太太本来就是个挺腼腆的人，话少也是正常的。’

王竞尧淡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缓缓上楼时，他心里想，她总是没有能忘掉风笙，她只是让自己过得正常一些，或者是她表现出仍是喜欢他的样子……

老哥哥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他向来是个霸道的人，不是拥有全部就宁可不要，当初他喜欢安西，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可是安西不喜欢他，她只把他当成老哥哥老爸爸，他也就不勉强她。

林桦，现在也是吗？

不喜欢，所以将就？

老哥哥是有些自尊心的，可是束缚太多，又舍不下她。

伸手推开门，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只点了一盏小夜灯……林桦穿了一袭真丝睡衣，侧着身子，像是睡着了。

他过去在她背后坐下，伸手扯开领带，又松了两颗扣子，手搭在她的肩上：“林桦？”

林桦没有动静。

他弯了腰，在她耳边呢喃：“怎么就睡下了，不是说等我一起夜宵的，嗯？”

林桦醒过来，翻过身看着他。

眼里，理智一点点地找回来，等她清醒了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接着她坐起来：“你去看过安西了？”

王竞尧侧坐在床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是，去看过了。你呢，今天去哪了？”

林桦摇头：“哪也没有去就在家里呆着。”

“挺乖的。”他伸手碰碰她的脸蛋：“起来陪我吃夜宵。”

他曲身：“忙了一天累死了。”

林桦半跪着，在他身后替他松筋骨，蓦地，他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