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巷口,卜屠玉拱起鼻子到处乱嗅,赞叹道:“不愧是皇城,到处飘着冷砚胭脂的味道,在我们固州,冷砚能卖到十两银子,非花魁不可享用,你们倒好,把冷砚当遮掩马桶味道的香粉,奢侈呀奢侈。”
提到胭脂,李桃歌想起眼眸一笑变成月牙儿状的小江南,没来由生出一股寂寥。
“少爷,你说错啦,冷砚卖八两,秋簪才卖十两。”
说话的是卜家忠仆狗卞,嘴角有颗巨大黑痣,留着凸显奸相的山羊胡,弯着腰,撅着屁股,十足的奴才模样。
卜大公子来到皇城读书,当然得有人在旁边侍候,卜琼友谨小慎微,深知皇城贵胄满地走,怕奴仆多了惹出是非,只许他带了狗卞一人。
“八两?你个玄武卵!上次给樱桃姑娘买胭脂,你他娘的找我要十两,那二两呢?被你个狗奴才给贪了?!”卜屠玉一把搂住忠仆的脖子,凶神恶煞般说道。
“少爷,冤枉啊!您不是说再买盒劣质胭脂给沏茶的姑娘吗?最便宜的都要二两半,我还贴进去半两银子呢。”狗卞欲哭无泪道。
“哦,忘了,险些诬陷你了。”卜屠玉松开手臂。
“能被少爷诬陷,那是小人福气,多少人想要给少爷说句话,都找不到门路呢。”狗卞无视被掐红的脖子,谄媚笑道。
“嗯,乖。”卜屠玉老气横秋拍了拍那张丑脸。
主子和奴仆都是麻秆身段,加起来也没二百来斤,放到青楼门口,十足的龟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