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毛恕的年纪,四十岁左右,实际上比曾家辉大几岁。一个年轻人对年长者给予肯定,而且还是脱口而出,一般的人估计心中会立即反味。
但叶毛恕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别看曾家辉外表年轻,但上位者气度伊然,令人不知不觉中就心生敬意。
“市长您过奖了,可惜我能力有限,帮不上大伙什么忙…。”叶毛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望着曾家辉,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曾家辉呶了下嘴,“有什么话就直说。”
“嗯,”叶毛恕挠了挠头,“市长,您别再叫我厂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我离开冶金机械厂已经快两年时间了。”
“这个…我倒是觉得今后还是叫你叶厂长好。”
曾家辉惹有所思,这个人要是继续做改制后的机械厂厂长的话,应该能发扬过去的风格,一定能干出点成绩来的,“叶厂长,谈谈冶金机械厂的情况吧。”
市长非要叫他厂长,说不定真会给安个衔呢,那样只好勉为其难了。
“好!”叶毛恕点头应诺,不过又反问了一句,“市长,听说市里面要加快机械厂的改制,卖给外地的商家,并将老厂址用于房地产开发,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人提出过这个方案,不过我没同意。”
曾家辉是实话实说,坦诚相告。
“哦。”
叶毛恕眼里便闪过一抹佩服之意。他可不是普通的群众,是原冶金机械厂一两千人的厂长,判断事情的能力也不是普通工人。知道“有人”提过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有些人想借企业改制之机,大发横财揣私人腰包吗?市长没同意,则表示市长另有打算。
这种打算,会不会跟他找自己谈话有关?
叶毛恕并未将这种疑惑宣之于口,也没形之于色,市长的考虑自有他的道理,愿意向市长吐露心声,就要对他充满信心和信任。于是说道:“冶金机械厂走向破败,其实缘自于有人想把机械厂变成自己私人的工厂。”
叶毛恕语出惊人,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直指核心要害。
“许多人都这么说。”
曾家辉不动声色,意思是你现在也这么说,不足为怪。
“韩青平这个人,市长应该见过了吧?”
曾家辉微微颔首,说道:“嗯,机械厂现任厂长,焦天宇书记的亲戚。”
“韩青平这人脑瓜子很活,很会来事儿,就是不走正道,私心太重。他当不当厂长,我都没意见,可是他心术不正,不把心思放在工厂的经营管理上,而是一心想让冶金机械厂破产,再拍卖,他不但要现在的工厂变成自己的私人企业,还要将老厂址送他去搞房地产开发……。”
叶毛恕虽然是侃侃而谈,但他语气中充斥着愤怒,仍然一副直性子脾气。
“嗯,继续说。”曾家辉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叶毛恕一支。
叶毛恕点了烟,滔滔不绝的将心中的愤懑和知道的情总,一股脑的向市长曾家辉作了倾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