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知道墨上筠有着不容小觑的能力。
这一次动手,任予是抱着“硬抢”心态的,所以下手的力道快准狠。
但是,墨上筠却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并且以强大的力道终止他往下的动作,竟是让他再难有往下探的可能。
任予努力尝试了一下,硬是没有动弹分毫。
眉头微动,任予仔细瞧了眼墨上筠这小胳膊小细手,心想,这果然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啊……
要不怎么说,这人优秀起来呢,各方面的能力都止不住地往优秀发展,本想墨上筠的头脑已经优秀得很过分了,结果这身手……
任予立即讪笑道:“墨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啧,就喜欢这种上道的!
墨上筠适当地给予任予几分赞赏。
墨上筠和善地看他,道:“跑腿时限延长一个月。”
“……”
原本,任予和丁镜的时限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到这个月月底。
但这加一个月……
就自己的自由活动时间,任予仔细考虑了几秒。
这可是一大事儿啊!
偏偏,丁镜这个小跑腿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将自己要的碎片找出来后,抓住另外一大把的碎片,然后故意朝任予道:“不要的话,我就一起丢进去了啊。”
“啧,瞧您说的!”任予分分钟变了脸,笑眯眯地瞅着丁镜,“小镜镜,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
“……”
呕!
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非得来揭她伤疤做什么?
而且,怪恶心的。
丁镜真的很想把手里的碎片直接销毁,不过,毕竟都是墨上筠收集起来的,而且有墨上筠在一旁盯着,丁镜只能将那些碎片都丢任予脸上。
丁镜警告道:“闭上你的嘴!”
“诶!”
任予还忒听话地应了。
丁镜一个扫腿就朝他飞过去,然而任予有准备在先,打算一个后退给避让了。
可,他忘了——他还被墨上筠给抓着。
正当他想要避让的时候,墨上筠直接将他往丁镜的方向一拉,于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招。
“墨姐!”
任予哀嚎。
不紧不慢松开他,墨上筠朝他友善一笑,“我也觉得你挺欠揍的。”
任予:“……”
靠!
不带这样的啊!
他可是一很棒的战斗力好吗?!
周围那一群渣渣,有哪个比他还能打?!
然而,回应任予无声对抗的,却是墨上筠愈发鄙视的眼神。
任予认输,怂怂地蹲在旁边捡碎片,找能跟手中旗帜对应的。
这时,丁镜将拼凑好的碎片朝苏北、游念语展示了下,然后把拼凑成的完整旗帜都一并丢到跟前的坑里。
她这里丢了四根旗帜。
“多了一个,算送你们的了。”丁镜豪气冲天地道。
游念语和苏北对视了一眼。
然后,游念语将仅剩的俩旗帜都丢到坑里。
她们输了。
“行,愿赌服输。”苏北也是干脆,从地上站起身,然后偏头看向游念语,“我们去找青旗。”
“……”
游念语虽然没说话,但也算是默认苏北的话。
都到这种时候了,没有必要耍赖。
而且,打一开始就没阻止苏北的行为,就证明她也是同意参与的,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准备走的时候,苏北忽然想到什么,步伐一顿,然后侧过身朝丁镜道:“对了,记得销毁。”
“当然。”
丁镜挑了挑眉。
再怎么着,这些旗帜都是她们凭本事得来的,让别人占了便宜……她还觉得亏呢。
“放心。”
墨上筠也适时出声,同时亮出一盒火柴盒。
丁镜狐疑地盯着她,“你哪儿来的?”
在悬崖上的时候,每天都是她磨炼自己钻木取火的本领……有火柴她还用那么原始的方法做什么?!
墨上筠勾唇,“刚到手。”
火柴是她上午从一教官那里顺过来的,不知道对方现在有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一亮相,这盒火柴怕是保不住了。
“……”
感觉到周围火热的视线,丁镜对这盒火柴竟然生出了几分恋恋不舍的情绪。
而苏北和游念语二人在见到墨上筠亮出火柴后,估摸着墨上筠也是下定决心不给人捡了便宜,于是放心地离开了。
“选好了!”
任予大喊一声,把自己半截旗帜对应的碎片留下,然后将其他的一一捡起来,全部交给了墨上筠。
墨上筠淡淡看了一眼,随后随手将其接过,没有半点留念地丢到了坑里。
众人:“……”
操!
他们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
干嘛啊这是?
给他们留一两个碎片会死吗?!
会吗?!
能不能有点儿人道主义精神?!
能、不、能?!
很显然,“人道主义”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在墨上筠跟前一吹就散,也就是完全不存在的。
在诸多想冲上去揍死她的视线里,她平静地拿出一根火柴,轻轻在火柴盒上一划,火苗立即燃起。
分明是微弱的火苗,可在这一刻,却灼伤了在场诸位的双眼。
他们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任予一摸鼻子,在墨上筠将火柴抛入坑里的那一瞬,不由得朝墨上筠竖起大拇指。
厉害!
亲眼看到燃烧的火柴落入坑里,再掀起一阵狂热的火焰时,任予由衷地这么想。
墨上筠也好,丁镜也罢,甚至于游念语和苏北,都是有趣的人。
大部分人在拿到这些旗帜时,第一时间想的是分给朋友,或是拉拢他人……
可,她们都不是。
她们宁愿拿来进行一场无聊的赌博。
这种近乎幼稚的行为,俨然给她们带来有趣的魅力。
一个有趣的人,在这样刻板规矩的队伍里掀不起风浪,但如果是一群有趣的人……怕是滔天大浪!
接下来的考核训练,绝对缺少不了趣味。
坑里的火焰腾起,旗帜的布料在燃烧,几秒后,火焰一点点地小下来。
亲眼见到这样场面的学员们,只觉得希望被一点点地给销毁。
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他们情绪愤慨,怒骂不止,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敢上前抢救旗帜的——因为,就算少了游念语和苏北,丁镜、墨上筠、任予这仨,也怕是能将他们揍得嗷嗷叫。
更何况,人家处理自己拿来的东西,不管她的行为有多可恨,但,身为新时代的好青年,他们也不能真的去抢不是?!
见旗帜都燃得差不多了,墨上筠扫了眼两手空空的丁镜,晃了下自己手中的赤色旗帜,然后朝丁镜挑眉,“你不去拿旗?”
丁镜抬眼斜她一眼。
——她竟然觉得墨上筠在显摆这一赤色旗帜。
——嘚瑟吧!她成了独一无二的了!
哼了一声,丁镜从地上站起身,走之前,还应付一般朝墨上筠说了声,“谢了。”
不管墨上筠做事如何恶劣,但好歹也是帮了忙的。
道声谢也属于应该。
当然,墨上筠没有一点想领情的意思就是。
丁镜摆摆手,离开了。
“那我也走了。”
任予打算借此机会离开。
但是,却被墨上筠给叫住了。
“这就想走?”
墨上筠的声音凉飕飕的。
当即,任予一个哆嗦,嬉皮笑脸地回过身,朝墨上筠问:“您说,还要我做什么?”
偏了下头,墨上筠看向一侧的火坑,“守好了。谁拿走一点灰烬,都是你的责任。”
“……啊?”
任予一脸懵逼。
任予问:“万一人家只是想蹭点好运呢?”
“那就蹭你好了。”墨上筠挑眉,“我觉得你运气挺好的。”
那话语里,让任予颇有一种“成为我的小跑腿,完全是你的荣幸”的提醒之意。
任予嘴角微抽。
然后,他朝墨上筠鞠了一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求您早点走,再在这里待下去,我都会忍不住揍你了。
墨上筠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所以,也没有在原地停留、继续招惹仇恨值,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那姿态,活生生一暴发户。
众人目送她离开时,几乎用尽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冲上去偷袭。
当墨上筠消失在视野的时候,在场众人竟然全都松了口气。
妈的,可算是走了!
在丛林角落里这一场闹剧结束后,不到半个小时,今日的训练到此结束。
青旗满地都是,游念语和苏北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两根青旗。
丁镜也是有点本事,在短时间内,竟然拿到了“黄色·女”旗帜和“青色·女”旗帜,不过因为先前跟苏北、游念语打赌在先,所以“黄色·女”旗帜无法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睡床”的权利从指缝中溜走。
但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