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心里很紧张,甚至有些胆怯,不敢去面对那场面。
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可是,这是她的宴会,她不能逃!
她连剖腹取子、血尽惨死的事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背叛而已,抛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没有男人,她照样会活得光鲜精彩。
她微微提着裙摆,跟着人群飞快地往前走,心随着脚步越来越坚强。
只短短的一段路,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离宴会大厅不远,就有个小花园儿,是专门供客人透气解酒用的。
花园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一片荷花池。
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见云黛来了,都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云黛走在两道人墙中间,昂首挺胸,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
或悲悯同情、或幸灾乐祸、或关切心疼、或八卦好事、或事不关己……
她感觉这段路挺漫长的。
终于,她看到了沈从南和长安郡主。
沈从南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眼底一抹慌张和害怕飞逝而过。
他浑身湿透了,只穿着那件云黛亲手做的里衣,水从衣裳上往下流。
头上顶着两根水草,面无表情地站在哪里却不显狼狈,依然如松如柏。
他的外袍,此刻正披在长安郡主的身上。
长安郡主同样浑身湿透,在她丫鬟的怀里瑟瑟发抖。
她一阵阵剧烈地咳嗽,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外吐水。
一看就是刚从死亡线上回来,好不可怜。
初秋的水,确实有些凉了。
恪王的脸漆黑如墨,声音冷冽低沉:“这是怎么回事?!”
他怒了!
在给女儿的庆祝会上,女婿和别的女子湿身接触!
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若是他遇到这样的事,就是女的淹死,也不会亲自去救,让妻子伤心失望。
这样的女婿,要不得!
云黛的目光在沈从南和长安郡主身上扫过,就快步走到恪王身边,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
柔声哄道:“父王,别生气,长安堂姐的身体要紧,她还有风寒在身呢!
先让她换身干爽衣裳,让大夫瞧瞧。”
恪王冷冷地看向闵王,“不是有风寒不来了吗?怎么来这里跳荷花池了?
再说了,这荷花池边儿上的水也就到大腿,一伸腿就站起来了,至于整得像从深水激流中搏命一样吗?”
闵王也很懵,抱歉地讪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你先别生气,慢慢调查。”
云黛撒娇劝道:“是啊,父王,先让他们换身衣裳,喝碗姜汤再说。
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长安堂姐不是那样的人,夫君也一向有分寸。
如今这情况,一定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
恪王意外地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神,“你倒是很大度。”
沈从南的俊脸沉到了极致,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她只是扫了自己一眼,然后再也没给自己一个眼风。
有人突然惊呼道:“沈世子的皮肤怎么黑了?是不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