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陆哲，顾煜晨，辛苦你们……我们再试一次。”等孩子被傅殷雷抱上去，小耀小声说着。

“水灌进来，压力越来越大，如果再试一次，万一……”陆哲担心我会疼。

“等一会儿吧，等海水淹没房间，看看利用浮力，能不能行。”顾煜晨开口。

“来不及，一旦房间被灌满，会堵住出口，我们都会死在这个小房间里，你们先走！”我冲他们喊。

小耀依旧冷静，再次开口。“试一次。”

陆哲他们嗯了一声，用力握住压住我的床。“3、2、1！抬啊！”

他们嘶喊着，拼尽全部力气去抬那些重物，可船体的晃动，让他们再次脱了手。

可这次，重物没有砸在我的腿上。

我惊愕的看着小耀。

他强忍着疼痛，把我抱在怀里，一点点将我的腿推了出去。

是他……在抬起来的瞬间，将自己的腿伸了进来，像是杠杆撑住了那些重物。

那一瞬间，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小耀……”我颤抖着声音，来不及管疼痛，哭着死死抱住他。

“带她走……”小耀全身都在发抖。

陆哲想要拽我。

被我推开。“你们快走！”

陆哲看着我，我冲他摇头。“帮我……照顾好孩子，我们赌一把，赌水淹没这里，我们靠浮力能逃出去。”

陆哲深吸了口气，用力拥抱我，那是朋友、是兄弟，是患难与共的情感倾诉。

“我们……在上面等你们。”陆哲声音沙哑。“我会尽快联系上救援船，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你们撑住。”

“厉念尧！你别死……”顾煜晨也哽咽了。“我们要回国，回到我们的国家，我们会很幸福……”

“虽然我讨厌你……”顾煜晨声音沙哑。

冯宇比起他们几个，显得冷静了多，他小声开口。“他可是厉念尧，死不了……走，我们先走。”

剧烈的摇晃中，我死死抱着小耀，防止他二次受伤。

“你傻不傻……”他问我。

“我不想在你面前聪明……”我像个需要人安慰的孩子，哽咽的说着。

如果聪明都要用在爱的人面前……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桐桐……我现在，很幸福……”小耀的声音很虚弱。

海水已经没过我们的肩膀，很快就会淹没头顶。

我们需要等，等整个房间都被海水灌满。

“害怕吗？”我深吸了口气，提醒小耀注意憋气，按照现在的倒灌速度，我们至少要在水下憋气两分钟。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妻子，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就一点都不怕。”小耀笑了笑，摇头。

我红着眼眶笑了笑。“你才傻……”

“嗯，桐桐，我好傻，他们都欺负我，所以你要保护我……”小耀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可这句话，却让我心口像是扎了刀子。

记忆碎片中。

小时候的小耀在孤儿院像个独来独往的怪物，那些小孩嘲笑他，辱骂他，甚至拿东西扔他。

后来，他喜欢躲在程秋桐身后，小声告状。“桐桐，他们都欺负我……你要保护我。”

明明，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被他用各种方式收拾了，可遇上‘程秋桐’，他就会装可怜。

海水灌了下来，我深吸了口气，和小耀沉入冰冷的海水。

耳膜鼓起，我们彼此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等待的过程是艰难的。

我们在赌。

赌的是我们的命。

如果逃不出去，就这么死在一起，也好。

如果还有来生。

我希望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过最普通且幸福的生活。

我希望……小耀只是我的邻家少年，我们青梅竹马，我们两小无猜。

我愿意护在他身前，替他挡住所有恶意。

只希望我的少年，在阳光下健康成长。

我想看到他在阳光下，树荫中，幸福且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