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走一趟西北,到时候可以带你去看看盐湖,你便知道什么是天下难得的奇景。”
“带……我去?”
阮清刚刚升起来的感激,立时被另一种恐惧淹没了。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等爹娘回来时,她便想个法子,让谢迟允她出城五十里去接。
到时候,一家三口金蝉脱壳,弃了马车,直接躲进山里去几日,再绕道避开追兵,很容易就可以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但是,他现在说要带她去西北?
那该怎么办?
爹娘一旦进了上京城,再想要一家三口全都明晃晃地逃出去,就更是难如登天了。
“臣妾是个寡妇,殿下到时候是奉旨办事,如何好将臣妾带在身边?况且,就算这一路没人知道,侯府那边少了个人,到底是要闹出事的。”
“无妨,孤会想办法。将你留在上京,孤不放心。”
况且……他离不开她。
阮清心里一阵哀叹。
谢迟该是要怎么做,都已经想好了。
既然此时是“孤”,不是“我”,那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会到时候又杀人放火,干出什么骇人的勾当来吧?
她软着嗓子道:“殿下,这次为了我,闹出这么大事,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她连“烧死皇后”这几个字都不敢说。
这种事,跟弑君,就差一步。
他是真的什么人都敢杀,什么事都敢干。
万一到时候为了将她带去西北,又把谁全家弄死了,这些冤孽,是不是都要算在她头上?
“放心,此番也不全是因为你。”谢迟继续享受她的美味。
阮清一颗心更加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在一步一步聚集自己的势力,一步一步铲除妨碍他的人。
越是如此,逼宫夺位之事,就越是迫近,上京城中就越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