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棣棠招手,一直静默立在亭中的副将上前,奉上宝匣。
匣子甚是精致,看古朴雕花和油润光泽,必是已经日久年深。
白棣棠的手指,熟练灵巧地摆弄了一番宝匣上的密锁。
速度极快,手法极其复杂。
好一会儿,那匣子才咔哒一声轻响,开了。
匣子里面,是浑然一体的精铁所铸。
谢迟眸子悠悠看了一眼亭外。
刚好阮清也把头转了回去,重新低下。
开锁的手法,她已经看到了,记住了。
白棣棠双手捧出里面黄色绸缎小心包裹的古书,奉与谢肃安。
谢肃安龙颜大悦,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戴上侍者奉上的手套,小心将书翻开。
一面看,一面啧啧赞叹。
“精妙!甚是精妙。”接着,又叹道:“唉,可惜,可惜啊……”
求而不得之情,溢于言表。
等他看了一会儿,谢迟也从旁道:“白将军,不知孤可有幸一观?”
他是大熙朝储君,既然已经开口了,白棣棠岂能说“不”?
“殿下请。”
谢迟也戴上手套,小心接过古书,一页一页慢慢翻。
沈娇便立刻拉开了话匣子,“白将军,听说你战场神勇,无人能敌,快与皇上和本宫讲讲。”
她说白棣棠厉害,雀翎就按捺不住了,立刻跳出来,“我来讲!白将军的每一场大战,我都知道!”
她叽叽喳喳说着,可显着她了。
谢迟就坐在一旁,小心翻着书。
白棣棠则一面应承着,一面眼睛的注意力始终没离开那本书。
谢迟看着看着,两手戴着手套,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忽然不悦对亭子外道:
“小清子,你是个瞎子吗?进来伺候。”
亭外,阮清立刻一溜烟儿低着头进来。
这次,她不敢吭声了,只立在谢迟身边,帮他斟了茶,送到唇边。
谢迟啜了一口,抬眸瞅了她一眼,“机灵点儿。”
阮清就端着茶盏,立在旁边,假作伺候。
谢迟便慢慢地,将手中棋谱又重新翻了一遍,每翻几页,只要阮清递茶,他便知道,她已经记住了。
《天师棋局》极厚,共计两百页,每一页皆是一局复杂棋谱。
如此,谢迟快要翻完时,阮清再递上茶,忽然手一抖,茶水洒出。
白棣棠果然一直盯着他们,眼疾手快,抬手护住了古书,一滴鲜血滴在他手背上。
谢迟也一惊。
他们之前说好的计划,没有这一步。
还没等开口假作责备,一回头,就见阮清鼻下淌血,身子一软,人已经倒了下去,晕了。
谢迟差点当场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