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轻声细语地告知他的母亲蒋梦然女士,自己只是偶然性地生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病,请她不要担心。而且回国之后虽然身体状况差了一些,但是精神状态比之前相比好不少——这一点他倒是确实没撒谎,毕竟回国之后他去看心理医生的频率正在大幅度降低。

但是这样并没什么说服力的语句无法稳定安慰到谢母的心,于是毅然决然地决定忙完手上这件诉讼案,立马飞回临城看他。

确实没办法阻止,因为他骨子里的某些极其倔强又决然的部分就遗传自他的母亲,定好的事情根本没办法改变,于是电话的最后,谢洄年只好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好吧。”

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按下开关按钮,厚重的遮光窗帘缓缓打开,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几盏不甚明亮的路灯堪堪照着路面和医院楼层。

窗外的月亮不如前几个小时的亮,只有周边晕出一点昏黄的光,有风刮起来,把窗户震得发出些微动静,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潮——

应该快要下雨了。

第一滴雨从遥远的天际落下来的时候,陆早早还在盯着那页无法落笔的空白笔记本发呆。

窗户没有关,大剌剌地敞开了一半,雨滴顺着风刮进来,落在那页笔记本上晕染开,像一滴从高处掉落的眼泪。月亮昏黄无光,几乎整个身影都被隐藏在重重叠叠的云层背后。

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太久的呆,陆早早终于回过神来。

云层翻涌,一片漆黑,雨在这时候轰然而落,噼里啪啦地像珠子似的砸向地面。陆早早赶紧去关窗户,扑面而来的水汽立马洒落了她大半个身躯,抹了一把脸,擦掉蒙住眼睛的水珠,仔细查看窗户是否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