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下楼干嘛？”

谢洄年回答得很坦然很正经，很一丝不苟，“在楼下碰见一只孤单的小猫，非常可爱就是有点怕生，拿了点东西给她。”

贺风对谢洄年这个回答没有产生一丁点怀疑，毕竟谢洄年对待小动物的态度大部分时候都比对待人的态度要好，而且又慈悲心大发地捡了等等这个流浪猫，体贴备至的。

看谢洄年讲这只小猫很可爱的时候，神情很温柔和缱绻，甚至还隐隐约约带了一点笑，是那种很真心实意的笑意，因此整张脸都显得很疏朗明媚。

贺风又叉了一块切好的芭乐，不算很好吃，有点生涩，他舌尖咬了一口就扔进垃圾桶了，呸呸呸了几声开始抱怨，“一点也不好吃，酒店怎么拿这种味道的上来。”

“水果非要甜到腻人你才觉得算好吃，酒但凡甜度超过一分你就要唾弃是劣酒，好难伺候。”

“……”

看得出来谢洄年今晚心情应该还算不错，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听他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有问有答的，还时不时开两句玩笑。

在果架上看来看去，贺风还是选择吃西瓜，总之这种选择不会出什么差错，吃完一块之后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准备把那只小猫带回去养着啊？”

谢洄年这次倒没有很快速地回答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夜晚璀璨的星空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面前闪烁着的万千灯火，指腹摩挲了一下掌心。

缄默了半晌，然后才慢慢悠悠地开口，“嗯，确实很想养着。”

就待在我身边——

永远，永远寸步不离、生死与共地待在我身边。

贺风在沙发上蠕动几下，调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躺姿，听到谢洄年的话不以为然地搭腔。

“那就下楼把那只猫带上来呗，让酒店的工作人员给你弄一下托运，然后让人去机场接回别墅里，正好等等也有一个伴了。反正别说一两只小猫了，成千上万只谢家也养得起啊。”

谢洄年哼笑一声，垂下眼睑看着马路上昼夜不息的车流。

“我也想尽快把她接到我身边，但是还不到时候，看起来小猫也不太愿意跟我接近呢，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开。”

“那你别那么急躁啊，温柔一点，等下猫被你吓得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谢洄年漆黑的眼珠在深夜里轻轻暗阖，遮住眼底一片阴翳，“那我会去找她的。”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也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