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丰看着眼前被破的法阵, 默默碾碎了原本是法阵一部分的石块。
御灵宗弟子见少宗主不快, 心知这位主儿虽不像二公子暴虐任性, 但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噤若寒蝉。
站在他身旁的李怀暄踢开了另一块石头, 气恼地道:“还是晚来了一步,早知道该留下我宗印记,谅那贼人不敢动手!”
他们一路赶回来,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 自然是满心不甘。
看这法阵的样子, 明显不是阵中妖兽自己破开的, 而是有人在外,想办法解了阵法, 这才叫里面的妖兽逃掉了。
若是妖兽自己逃掉了,也好想些, 可若是叫破坏阵法的人捡了漏,那才叫人心恨呢!
他想, 对方既然能解兄长布的阵法, 理应不是什么小喽啰, 该是知道御灵宗大名的。若是他们留下宗门的记号,想来对方忌惮御灵宗的势力,就不会这样耍阴招截胡了。
“胡说, 此地非始丰山,若是留下我宗印记,岂不是叫旁人看去多嘴?”
这里能够训斥李怀暄的, 也只有其兄李怀丰了。
旁人听着少宗主训斥二公子,就更不敢开口出一言了。
他们御灵宗独占始丰山,这些年已经有不少门派和修士背后议论,只是碍于御灵宗在四门二宗的地位,才不敢明着争辩。
如今少宗主和二公子受私人之邀来北境,若是在北源留下这等不好的名声,恐怕回去就得受宗门长辈的指责。
李怀暄闻言,明知兄长说的有理,但心中依然忿忿不平:“也不知道这阵里原先捕住了什么,反应如此剧烈。”
若不是因为困兽阵的反应强烈,他们也不会当机立断地与宇台真人分开,急匆匆返回这里了。
他环视周围:“竟是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太奇怪了……”
外人看来,这破阵之人应该有几分本事,而在李怀丰看来,此人还不止有一点本事。
他这阵是父亲教给他的,比寻常的困兽阵可要精妙许多,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如此利落的手法破了的阵,怎么可能是普通之辈。
——对方既然破阵,定然是想要阵中的妖兽,为何这里没有留下一点御灵师降服妖兽留下的痕迹呢?就跟之前有大妖结丹一般,实在太过诡异!
李怀丰这样想着,又仔细在附近搜寻起来。
他和李怀暄的妖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分开在两处徘徊,但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否则早带主人追了去。
李怀暄小声对兄长试探道:“要不,咱们把灰狼放出来试试?”
他们在商虚秘境捉到的一对灰狼至少是炼骨期的妖兽,而且嗅觉极佳。只是因为某些事关主人自尊心的事情,才被关在御灵环里几年。
李怀丰却似想到了什么,几乎立刻就拒绝道:“废物何用?”
自当年在太初门参加韩老祖的化神大典,得了对方一句“不过尔尔”的评价,他就再未让灰狼示人。
李怀暄虽然也恼怒韩宁的话,但他到底年轻,得一炼骨期的妖兽颇不容易,碍于兄长才不能不把灰狼藏起来,其实早就动了让灰狼重见天日的心思。
李怀丰假装看不到他脸上的失望,转而道:“这样在原地待着,也不是办法,在宇台真人回来之前,我们现在周围搜寻一下。”
这个破坏困兽阵的人要么已经得了妖兽,要么正追了妖兽而去,他把追逐的痕迹也抹得干干净净了,就是防止有人寻着踪迹追了上去、抢夺他的所得。
这样看来,此人经验丰富,他们说不准已经失去了先机,之后也难有收获。
这阵是李怀丰布下的,先前也是他决定回转,眼下没能抓到任何妖兽,还失去了继续追踪的线索,李怀丰深觉丢了面子。
但他明面上不会这么说,免得叫御灵宗的弟子暗中嘲笑他们少宗主。
李怀暄闻言,没想到别的,却想起了追着大妖而去的元婴,不禁问道:“哥,你说姜宇台……宇台真人追不追得到那只大妖?”
“他毕竟是散修盟数一数二的御灵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次追一只炼骨后期的大妖,成功之数至少有五五。”
正因为听说是炼骨后期的大妖,李怀丰便知就算追上了,也与他们兄弟俩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才在困兽阵发生反应的时候,选择立刻回转。
姜宇台虽是接他们来做客,但面对这等大妖自然是顾不得兄弟俩儿的,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就这样分开了去。
他觉得姜宇台所做乃人之常情,就算是他遇到,也会这样抉择,但有的人却并不这么想。
李怀暄心里有话憋不住,遂传言给兄长:“这姜宇台真是个见利而动的狡猾家伙,明明是他把咱们带过来的,现在看到妖兽就错不开眼了,竟然就这样把我们甩到一边,叫我们来回奔波!”
二公子已经全然忘记,选择返回不是人家逼着他们做的决定。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禁越想越气:“他既然有心与姑姑结侣,就该把妖兽捉来双手奉上才是……看我回去跟父亲说,坚决不把姑姑给这厮。”
“姜宇台是散修盟的大能,于南山分舵极有威望,而且还是个御灵师,父亲若没有意愿,这次岂会叫你我过来先接触一番,所以这种话休要再说。”
李怀丰作为少宗主,对这件事知道的比弟弟深。
他估摸着父亲已经有了成算,见姜宇台殷勤,便顺势答应了对方的邀请,先让他们兄弟过来,也是给对方机会讨好他们。